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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come to my virtual home. This is a little private space for me to put my thoughts and share my feelings since 2005. Due to my wide range of interests, there are perhaps too many tags. I would explain some of the less obvious tags:

"About Life" is really about how I have been pondering about life and what enlightenments and paradigm shifts I had experienced.

"About Psi" contains most topics about happiness, optimism vs pessimism,
confidence, comparison, pride and prejudice and other psychological aspects.

"About Logical Thinking" is about my own way of interpretating and explaining
certain issues, aiming to debunk (or create?) superficialness of them.

"About Ideology" is about my thoughts on big concepts like freedom, justice,
fairness in society and religion.

"About Society" is more about my observations about the society, often through interactions with different peoples.

"My Country" reveals my frustration, critics and hope
on my homeland - Malaysia.

"My Little Pieces" has more short posts though mostly are written in Mandarin.

While I do have some posts on book reviews and business, I am planning to
separate them into author-specific and content-specific blogs. Stay tuned.

Enjoy your reading!

Friday, March 31, 2006

双手

剪指甲一个不留神剪出血来,找胶布找不着,小伤口就任它吧,过一段时间就会止血了。胶布,让我想起了母亲的手。其实上次假期把胶布盒从家里带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联想过了,只不过没把它写下。哈哈,没想到我的习惯已到这种地步,没有写下来的思绪会一直在脑中萦绕徘徊。
 
小时候在晚饭过后不时会看见母亲在书桌上往手指贴胶布或擦蓝药水,我懂得又是在做工割玻璃的时候不小心割伤了。其实母亲的技艺已臻纯熟,但为何不时还会被割伤?很多原因吧,有时候客人催要快手,有时候要赶工回家,有时候一个不留神,有时候碰到不显眼的玻璃碎片。被玻璃割伤的伤口通常都不浅,所以每次母亲的手受伤时心情自然不好,我只好静静观察默不出声避免再惹怒母亲。
 
后来年纪渐大到已学会做家务的时候,父母的工作日益繁重,很多时候在家都会收到一个电话:今天弄伤了手,你替我煮这个煮那个吧。再大一些,母亲连菜都懒得给了,就随便煮两道菜吧。通常这种情况父母都会非常晚才回来,而我们都在等,直至听到家里狗的吠声,家门外熟悉的车声后大家才开饭。幸好母亲的手只是偶尔受伤,所以这种等待也只是偶尔的。以前是庆幸不用这么麻烦做多几样事,现在则是庆幸母亲的手少受一次伤。
 
八九点是家里正常的晚餐时间。吃了晚餐,做完家务,忙完未完成的工作,终于可以坐下来享受一下电视连续剧了。只可惜那时候的母亲已经太疲劳了,看不到十分钟就会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这样的习惯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改变,每一次母亲都会先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过后再起来回到房间睡。
 
回想起来母亲的手,除了要承受工作的忙碌之外,还要承受家务的繁重,真辛苦啊。
 
每逢星期日,是母亲出去巴刹买菜的日子。由于要买一个星期的菜,需要人帮忙提,所以总把我带在身边。在有限的两个小时内,母亲熟悉地从这个档口走到另一个档口,先在进口处买一些姜蒜大葱,到卖鱼的档口,然后买包买糕点,再去选一只鸡交给鸡贩宰,到回鱼档从另一个出口出去菜档,买了各式各样的蔬菜后把东西先寄放在报纸摊,再去选水果,去拿宰好了了的鸡,买一些干粮,最后回到报摊买报纸。
 
小时候力气太小,拿不起沉重的菜篮,只能帮忙拿放不进菜篮的塑料袋,但塑料袋拿久了也在手上印上一条条的红印。记得那时候一定吵着母亲要买一本小叮当回去看,而母亲也总是答允,或许她也懂,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总是那么现实无知,如果不给我买本小叮当,可能下星期我就不愿意跟随母亲出来拿东西了。到了年级大一点,不再看小叮当了,手也有力气拿那个沉重的菜篮了,心里却总有一点不耐烦,总希望母亲随便挑鱼挑菜,逗留在巴刹的时间越短越好。少年就是少年,总是那么叛逆,只把自己放在世界的中心。
 
买了菜自然要煮,星期日是比较空闲的日子,尽管平日很劳累,母亲依然没有拿这一天来休息,为我们烹煮比较美味的鸡丝粥、咖喱菜等。想起母亲的手费神地把蒸熟的鸡肉剥成鸡丝,想起母亲的手用力地把买来的椰喳榨出浆水,我不禁地感叹:这手,难道不会太过操劳吗?除了这几样拿手好菜,基本上母亲是不太会煮其他家常便菜的。平日的午餐晚餐,都是在仓卒的时间内煮出来,关键在快、简单,有得吃已经很好了,那还管得着美不美味呢?以前早班上课时每次醒来后母亲已在准备午餐,两份装在饭格,带去店铺当午餐,两份装在碟里,留给我们放学回来吃。
 
相对于母亲,父亲是烹饪高手。但父亲也从来不嫌母亲的菜好吃还是不好吃,因为他也懂有得吃已经很好了,那还管得着美不美味呢?“如果你觉得不好吃,那你就别埋怨,自己去动手煮。你自己没有做的事情,就不要给意见。如果要给意见,那倒不如你自己来做。”父亲经常说。所以对于母亲那道炸成黑色的排骨,父亲也没有说什么,而我也一直觉得很好吃,没问题。直到有一次有空,父亲露了一手褐色入味的炸排骨让母亲学习后,他才开始说以前的排骨哪里算炸排骨。嗯,父亲做的的确很好吃,但我从此也没机会再尝黑色的炸排骨了,无从比较,反正在记忆里那黑色的炸排骨也是让我吃得津津有味的就行了。
 
有时候在房里读书的时候无端端母亲会从门缝伸出个头,说:嘿,帮我调味。噢,我知道,又是要蒸鱼还是煮其他需要调味的菜肴了。哎呀,调味,其实不过就是这样子而已嘛,半匙蚝油、两匙柏油、一点酒、一点麻油、一点盐,百变不离其宗,只是分量变化而已。但母亲总是讲,你来调啦,你比较会调,我不太懂。究竟是母亲耍赖故意不要学,还是忙碌让她真的没有心思把时间放在这?我想还是后者比较可能吧。
 
除了工作、买菜、煮菜,母亲的手还会驾驶。上班下班,都靠那辆保养的很好的普腾。不像姐姐那样比较幸运,我好像几乎没什么乘坐母亲的车上学,时间不配合吧。印象中只是小学有额外补习时才有机会坐母亲的车回家,所以尽管通常等到同学都走光了,还是很开兴的上车。还有一次在家突然发高烧,需要母亲从店铺赶回来载我去看医生,平日驾车斯文有礼的母亲这一次居然快速狂飚,迷糊的我已不懂得那时候究竟是因为我的病情特别严重还是因为那时母亲真的很忙碌,吓得我在以后的一段时间内都不敢再生病,即使生病了也不敢讲,自己去杂货店随便买几粒退烧药吃下去睡一觉希望醒来之后就不会发烧了。
 
拼搏了大半生,终于挣回来了晚年的享受。现在的母亲已退休了,昔日干尽粗活布满伤痕的双手也休息了。没有工作,那双手不会再有被玻璃隔伤的可能了。随着我游学在外,姐姐少在家吃饭,又没有限制在礼拜天买菜,那双手不用再挽起那沉重的菜篮了。有了洗衣机代劳,那双手就不用再来回洗刷无数的衣服了。我会驾驶了,当我在的时候,那双手就不用再放在那驾驶盘上了。当初那双忙碌的手已变成一双轻松自在的巧手了,有空就种种花,有空就翻翻书,有空就学煮菜。现在母亲的厨艺,足以媲美父亲,而且在某方面更胜一筹。
 
那双巧手煮出来的佳肴,让我感受到了家庭的温馨;但那双粗手,触动我内心里最深层的感动。毕竟,我是被那双伤痕累累的双手抚养起来的。中学时我记得你曾经想要拖我的手过马路,但那时的我故意避开了,心里在嘀咕这么大了,还被母亲牵手过马路,被同学看到岂不羞死了?青少年就是青少年啊,总是过于冲动,急于想要证明自己已经长大独立。但我,现在正用我的双手,记录了你双手的伟大,你感受到吗?落泪了,但别担心,这是被你双手感动的泪水。接下来,我就要继续用我的双手去抄写课文复习,希望这时已在梦中的你会梦见我的勤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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